【无授权翻译】Dear Nephew 亲爱的侄儿 Chapter 6
By ohmyfae
(提示:本章有少量露诺。)
Chapter 6
Chapter Text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Luna和Ravus在Noct的客房里找到了Ardyn。Sylva女王正在用双手抚过熟睡的王子的脊椎。非常精细的手术,即使有魔法的帮助,Ardyn也对于Sylva如何使用她的力量加固Noct的骨骼、连接他的神经感到很惊讶。Regis也在那里握着Noct的手,Lunafreya走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Lunafreya,”Ardyn低声说,“恐怕你母亲正在工作。”
“Ravus和我想借一下你。”Luna说。她的手指绞在一起,Ardyn能看见她指甲里的泥土,膝盖和鞋子上的污迹。“求你了。”
“当然。”Ardyn说。他站起来,向整个房间悄悄道歉,然后穿过门,走进大厅。Ravus下巴紧绷、咬牙切齿,紧握住挂在腰带上的一柄装饰剑的剑柄。Luna瞥了他一眼,向他摆摆手,但Ravus只是阴沉地垂下眉毛。
“你愿和我们一起去花园吗?”Luna有点兴奋过头。
“当然。”Ardyn说道。在内心深处,其实他畏缩了。从前一天粗略的扫视来看,花园是庄园里阳光最充足的地方。他发现即使有外套和帽子的保护,在这里逗留也令他不愉快。尽管如此,他还是跟随了Ravus的步伐。Luna挽住他的胳膊,他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昨天晚上Noct谈到你了,”当他们穿过华丽的大厅,她开口了。“我想他已经爱上你了。我母亲说Regis国王之前就很担心他,因为他在船难发生之前就已经陷入自闭了。他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妈妈甚至让我再给他写一封信,试着让他振作起来。但他现在就在这里,非常开心。”
Ardyn扬了扬眉毛。他无法想象Noct沉默寡言、孤僻寡言,不愿从自己的壳里爬出来、多吐出一两个字的样子。
“我也想喜欢你,”Luna说,“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你真是太直率了。”Ardyn深感好笑。
“妈妈总是说诚实最可贵,”Luna说,“这就是为什么,如果我们要成为朋友,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他们走进了私家花园中心的一圈魂之花花丛。Ravus站在一旁,手指敲打剑柄,Luna把Ardyn拖进光里,她的小手紧紧按住他的剑柄。
“Ardyn,”她说,“你知道为什么光会伤害你吗?”
“是的。”在Somnus把黑暗从他体内驱除之前,Ardyn已经怀疑了一段时间。它只是在他的控制之下,在他皮肤之下慢慢发酵,令他一生的治疗价值酸腐。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与我的导师告诉我的完全相反。”Luna说着,坐在了花丛中了。Ardyn跟着她一起坐下去,向后一仰。“Ravus知道,因为他是我哥哥。但你将是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灵魂。甚至连第一个神巫都不知道。”
“如果你因此背叛她,”Ravus声音颤抖,“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噢,我的天,” Ardyn说,“这可不是闹着玩。”
“Ardyn,”Luna深吸了一口气。“祖父。你的魔法和我们的不同是有原因的。我们治愈星之病——当然你也一样——但你也把它带进了自己体内。那不应该发生。我们的家族中没有人能做到。”
她向他伸出手,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这不是偶然。”她说。
然后她张开嘴,而绝望的最后一根支柱——Ardyn对神明的信仰,就此破碎。
黑暗侵蚀了他脚下的魂之花,一阵风吹弯了它们的茎,绕着花园的墙壁旋转。
“我牺牲的还不够多吗?”Ardyn质问。他的手指抠挖进泥土,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不是已经献出了自己吗?我的爱人,我的女儿,太阳之光——”
他眼角的余光可以瞥见,Ravus抽出了他的剑。
“Ardyn。”Luna慢慢向前跪下,伸出双手。“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为什么——”
“他们要我协助抹杀一个孩子?”
风越刮越大,在他耳边吹起口哨。什么在抽打他右边的花朵,在花园里留下一道疤痕,像闪电一样的锯齿状。
“Ardyn!”Luna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无所谓。都不重要。Ardyn从一出生就被诅咒,注定成为另一个故事中的怪物。
“Ardyn!我能治好你!”
一双手按住Ardyn的胸口,他抬头,看进了一个年轻女人的眼睛,她有他的黑发,和微微上翘的嘴角。
“父亲。”她说。光芒从她的指尖绽放,渗入Ardyn的皮肤,一时间,Ardyn只能感知到魔法之火在灼烧他的皮肤。然后它消失了,女孩也消失了,只剩下小小的,惊恐的Luna跪在她腐烂的花园废墟中,而周围的光线渐渐暗淡。
“没有人需要为你的自由而死,”一滴眼泪顺着她的下巴流了下来,“这需要更长的时间。星之病不会一下子消失。但我们是人,我们有权决定——”
Ardyn把她抱在怀里,Luna轻轻喘了一口气,两只手蜷在一起。
“勇敢的姑娘。”他说道。Luna颤抖着吸进一口冷气。“六神配不上你。”
Luna又深吸一口气,但听起来更像是哽咽的啜泣。她把前额贴在Ardyn肩上。“我以前从未大声说出来,”她说,“但我……但昨晚我和Noctis在一起,我们在弹钢琴,我想,天哪,我想如果他死了,我就——”
“Luna。”Ravus前倾身子,手仍然搭在剑上。Luna正对着Ardyn的围巾哭泣。
“没关系,”Ardyn抚摸着Luna的头发,“对不起,我不该吓到你。”
“你甚至都没有见过你的女儿。”Luna抽泣。Ardyn看向Ravus,Ravus急忙放下剑,冲到Luna身边。
“来吧,Luna。”他说。当他和她说话的时候,他的脸变得柔和了,不再是一个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的男孩。他把她的刘海从她眼睛里拨开。“不要哭。你知道你总是能出类拔萃。真让人恼火。”
“噢,别说啦。”Luna泪汪汪地笑了起来。
“这才是我最喜欢的妹妹。”Ravus用拇指擦去眼角的泪水。
Luna的母亲看到她红红的脸和脏兮兮的衣服,让她花了些时间变得像模像样,然后才同意让她进去见女王。Sylva结束了对Noctis的治疗,正在客厅休息,当Luna、Ravus和Ardyn走进房间,她猛地坐起来。
“Luna,”她拂去长袍的褶皱,“你哭过吗?”
Luna耳朵通红。
“我相信Lunafreya有一个提议。”Ardyn说。他鞠了一躬,伸出一只胳膊,像个传令官,Luna不禁紧张地咯咯笑。她看着母亲,清清嗓子,把手指按在眼睛下面又红又软的地方。
“妈妈,”她说,“你希望Ardyn爷爷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吗?”
“推翻一个预言需要一些说服力”是有点轻描淡写的说法。Fleuret家族庄园一片哗然,翻出古老的文献,一系列的测试, Luna颤抖着召唤出她的神使,她站在王座后方,为Ardyn缓慢而痛苦的力量恢复过程辩护。
Noctis觉得整件事很荒谬。
“你当然会痊愈的,”他和Ardyn在女王的客厅里下棋的时候说,“如果你病了,你就需要医生。就和我一样。”
正如Regis所说,这是一个难以反驳的论点。
又是一天早上,Ardyn跌跌撞撞地走出他的治疗,头痛欲裂,身侧一阵阵刺痛。“糟糕透顶啊。”Drautos边说边帮Ardyn走到一个阴凉的壁龛下的长凳,召唤出一个形状像章鱼拥抱着一艘船的瓶子。
“Galahd最棒的冷酿啤酒,”他边说边递给Ardyn,“用来应对糟糕的情况。”
“Drautos为什么,”Ardyn把一只手放在胸前说,“你这么在乎。”
“看在上帝的份上,”Drautos说,“叫我Titus。”
“我会的,” Ardyn拧开瓶盖,“总有一天会的。”
Drautos叹了口气。
几分钟后,Noct带着新的腋下拐杖晃了过来,宣布了他们的判决。“Ardyn!”他喊道,“Ardyn叔叔!”
Ardyn把酒瓶举到嘴边的动作僵住了,Drautos在拳头后面藏起了一个微笑。
“Luna和Ravus要住在Insomnia了!”Noct尖叫。“我们要一起上学,Luna要住在王城,我可以带她去看野猫住的地方,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住!”他停下来喘了口气,警惕地看着Ardyn。“你会和我们一起住,对吧?我是说,你想吗?”
Ardyn放下酒瓶,递给Titus。“当然,”他说,“为什么不呢?”
“噢,太棒了!”Noct拄着拐杖晃来晃去。“如果你看见Cor,别告诉他我去哪儿了,好吗?”
Ardyn点点头,Noct转身离开,消失在拐角处。过了一分钟,Cor滑进他们的视野,他看起来呼吸困难,衣领解开。
“Noctis,”他气喘吁吁,“求求你们了。”Ardyn无奈地耸耸肩。
“往那边去了。”Titus说。
“感谢六神。” Cor跌跌撞撞地走到拐角。
“真扫兴。”Ardyn低声说。Titus笑了,伸手拍拍Ardyn的肩。
“你会让我的工作变得糟糕五倍。”他喝了一大口酒。“但我想我会活下来。”
月底,他们离开了Tenebrae,排队等候的黑色轿车比他们原先计划的多搭载了两名乘客。Teresa给了Ardyn一个在路上吃的香料蛋糕,Sylva递给他一份她精心制做的家庭相册,里面的图片可以追溯到Ardyn的时代。每一幅图画和照片旁边都有小小的注释,都是Sylva整洁的笔迹,Ardyn接受了这些相册,就像在小心翼翼地照顾小婴儿和精密机械。
当他走进他自己的车,Ardyn发现Regis和Noctis正在那里等他,他们依偎在后座,腿上盖着一条陆行鸟图案的毯子。
“来吧,Ardyn叔叔,”Noct伸出手,“我们回家吧。”
Ardyn把自己塞进车里,拉起Noct的手,和Regis交换了一个微笑。
“很好,亲爱的侄儿。”Ardyn说,“你来带路。”
---
这些年来,Tenebrae的王家庄园一直很宜人。蜜蜂在花园的花丛中嗡嗡作响,阳光泼洒在精心雕琢的墙壁上,树荫下的诸多活动,拍打着野餐毯子,跑来跑去的侍者和在脚边蹦蹦跳跳的小狗。
而在这一切之上,在一座建在悬崖边的小神殿里,Ardyn Lucis Caelum正靠在墙边。
当然,他以前并不会这么容易就上气不接下气。然而,这些年来,他发现随着Lunafreya的治愈之触,一些细小的酸痛、刺痛和烦恼似乎日益增多。Noctis这些天来已经不得不戴上护膝,他说这恰恰证明了他还活着。Ardyn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Ardyn重重地叹了口气,推门而入,坐在神龛前面那张破旧的小凳子上。它对他来说太小了,真的,他的膝盖能磕到胸口,于是他滑到地板上,盘起腿。
“早上好,亲爱的。”他说。
Aera的画像向他微笑。她的眼睛和嘴角都有皱纹,太阳穴周围的头发也花白了,但她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他一直记得那笑容,当他们还是小孩子,他曾透过避暑别墅之间的格子栅栏偷看;在他们难得的独处时刻,他曾用指尖抚过那笑容;当她踮起脚尖吻他,他曾感觉到那笑容在他唇下弯曲。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他说,“这些年以来,梦不再来得那么频繁。但我知道它们是什么。我不需要抓住你的幻象才能寻找世界的光明。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
他弯下腰,在她画像下面的烛台前点了一支香。“Sylva很好,”他说。“当然,一如既往的固执。她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有时,她工作的时候还让我当护士。你会为Ravus骄傲的。几个世纪以来的第一位国王。他也许有点被宠坏了,但我得承认我可能参与了宠坏他。”
烟在画框下卷起,在暗淡的阳光下扭曲。
“毕竟,Luna有自己的皇后卫队,她在各行政区之间奔波。Noctis对付他的王权就像猫对付水,但他最终会做得很好的。Regis终于有一天可以休假了。小家伙们呢?好吧……”
屋外,鸟儿在灌木丛中叽叽喳喳,树叶沙沙作响。庄园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传出一阵高亢而窒息的笑声。
“我们要七个。”他说。脚步声在通往神殿的路上拍打,短促而蹒跚。“二为烦恼。”
“爸爸!”一个声音叫道。年轻,带着轻微的口音,像她父亲那样有点拖音。“爸爸,是你在上面吗?”
“四为不详。”
“等等!Callie,等等我!”沙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一声委屈的叹息,就像所有的哥哥姐姐那样。Ardyn咧嘴一笑。
“八个太多。”他说。一个女孩出现在神龛门口,她的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脸上,白色的花边飞舞在膝盖上方。在她身后,一个圆圆脸、气喘吁吁的男孩想抓住她的手。
“妈妈说Ignis叔叔做好午饭了,”女孩说,“爸爸让我们来接你。”
Ardyn点点头,慢慢站起。他回头看了看Aera——她正从她简单的肖像中凝望着他——然后摸了摸画框。
“七个正好。”他轻声说完,转身握住孙儿们的手,踏入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在初春的阳光下微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