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想看什么就翻什么
清汤寡水,坟头你给我识相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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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权翻译】Twice More chapter1(上)

By tangle


百fo感谢。。。把之前因为没授权所以没地方放的一篇老译文搬一下,其它没搬的授权翻译都可以在红白查看

刚开始学习翻译这种细腻情感正剧向的时候拿这篇练手来着,原文年代太久远了而且是坑,授权无望🚬

不过仅有的chapter1就已经抵过很多中篇的篇幅了,所以分上下两段发出。当成独立的一篇也没问题?


原文Tag:

pitch black world devil licorice 

漆黑世界的魔王Licorice

and the exploration of his life as an adult with sullied hands stained red from his father's blood 

以及成年后双手沾满父亲血污的人生


Summary:

当明白所谓“迷恋”不过是崇拜一位缺席的神明的时候,Licorice六岁;

当明白所谓“爱”不过是学会拥抱魔王——既是他自己、又是他最尊敬的那个人——的时候,Licorice六百岁。


Chapter 1:

Pathetic,disgusting 

可悲,恶心


Chapter Text

最初的记忆已然模糊:蹒跚学步时迈出的第一步、从分叉舌尖滚落的第一言,就像最后一次对懒惰的部下冷酷无情的责骂一样,早已被遗忘。童年的影像,绝大部分均已失落、其余则深深埋藏在意识深处,但是那种感觉——那种感觉永远挥之不去。即使那些影像遥远、模糊、难以辨认,有时也会因单独的一个名字而重新浮现。这种感觉经常在必须做出艰难抉择时影响他,突然压在他的手心,或者扑上他的膝盖,并且总是阻挠他回应那些闲话或者嘲讽,这意味着又要考验他远近闻名的急性子。愤怒是他最好的朋友,冲动是他灵魂的伴侣;尽管他可能是故意在所有人面前摆出表面强硬的样子,但那些不仅仅把他尊为漆黑世界的魔王的人知道,隐藏在尖牙与利齿后是他的心脏,时刻威胁着吐出虚假而尖刻的语句。

一位强大而坚定的恶魔——他在几百年中学会了完善这一形象。呼吸着死亡的气息,与每一个恶魔同类一样。只有少数几个有幸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只在短暂的情绪爆发之中才能窥得一见。从名为沉着冷静的假面的裂缝中泄露的自我比他愿承认的更易崩溃。

偶尔,他自己也会思考,自己那如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般的脾气,究竟是因为在父亲身边长大、需要不断自卫,还是从母亲那里继承的——他曾听见母亲易怒、记恨的低语,很久、很久以来都是这样。

他的父亲,Licorice知道,指尖存在诅咒,毁掉了接触过的一切;尽管他长眠于六尺之下(译注:西方传统,死者要埋在地面以下六英尺深,代指死亡),但他给Licorice的生活、他周围的一切带来的影响永远显著。尽管Licorice试图忘记他(并且已经试过了),但在很久以前他就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承载自父亲的遗产,每一根血管内都流淌着父亲的血液。

不论何时、不论何处,Licorice胸膛的颤抖、心脏响亮而有节奏的砰砰声都在提醒他,自己仍清楚地记得:尽管对父亲怀有无与伦比、坚定不移的仇恨,但这不是出于对前任魔王的强烈蔑视。他几乎能回想起父亲朝自己微笑的每一个瞬间;每当父亲向别人展示那种罕见、纯粹而彻底的崇拜,Licorice发誓他脸上的红晕足以融化自己,他心里的鼓点足以燃烧自己。

这并不是源自嵌入骨髓的怨恨,也不是Satanick这个词自带的反胃感,而是因为他胸中涌起的爱意,以及包含在他的灵魂中那怀念的喜悦。只要他仍与那位……恶魔存在联系,他就依然持有念出Ivlis这个名字的恩典。(译注:devil-in-arms是什么意思?)

在四百年的摇摆不定后,他放弃了炎之魔界的魔王和Ivlis这两个称呼,在一次偶然后选择了母亲。父亲的心脏一离开胸膛、头颅一离开肩膀,母亲就被抛弃了;母亲这个词属于他的过去——属于那个曾经软弱无力的孩子,那个他发誓再也不要回到的形态。然而,Ivlis这个名字常常让他觉得太放肆了,不该被允许说出;更多的时候,炎之魔界的魔王是作为一个头衔;尽管他很少直呼对方的名字,但偶尔他会注意到当自己念出Ivlis这个名字时,既是在虔诚地无声祈祷,又带着一丝罪恶的快感。这是他应得的。

讽刺的是,尽管他亲手钉死父亲的棺材,现在却离父亲更近了;从继承人的资格、到父子之间无可否认的相似性,Licorice将父亲的旧部下一并收入麾下——既是为了方便,也是作为战利品。他已经走在了Satanick之前的道路上,大家对此什么也没说;不仅因为这一切显而易见——大家都知道,如果有人指出其中的讽刺意味,这将成为其遗言。

Licorice从Satanick眼睛里偷走生命:从他的胸膛抢走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塞进自己的喉咙。就在同一天,Satanick最亲密的部下与魔王达成了一个简单的交易。Envi是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再合适不过——如果Licorice小时候听到的故事中存在任何真实。

在自己的儿子发出的耀眼光芒下,即使Satanick已经歪倒在地板、快要因失血而亡,还是坚持着摇摇晃晃、断断续续地向同样受伤的副手提出了一个要求:只要Licorice坐在王位上,Envi就得像尊敬即将成为他的前·魔王的Satanick一样尊敬他。Licorice让父亲的鲜血玷污自己的双手,从而获得了继承王位的权利;而在这位过度劳累的“影子魔王”眼中,自己只配做Satanick的继承人。Envi声称魔王的担忧完全是无稽之谈——出于对主人的尊重,Satanick最忠实的追随者也将自动成为他儿子的追随者。不过Licorice还没傻到会信他。但是,尽管满口谎言、满嘴怨恨、双手染血、双颊带泪,Envi还是尊重了Satanick的遗愿。Licorice不知道这是出于对儿子无条件的爱,还是出于对他和母亲所做的一切的愧疚。

但不管是哪个,如果Envi没有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他的价值,Licorice一有机会就将杀了他。很多机会、很多反复的冲动都在鼓励他这样做。脑海中的影像可能会模糊,但那些厌恶、恐惧与自我憎恨,以及数年前Envi对他所做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虽然Envi仍被允许活着,但作为魔王副手的地位早已不复存在。尽管仍忠于他心爱的、死去的魔王的遗愿,Envi依然想要Licorice去死,就像Licorice也想要他去死一样。Licorice知道他的想法、Envi知道Licorice知道他的想法、Licorice知道Envi知道自己知道他的想法;二人跳起一支无声权力圆舞曲,其中一个为了自己的私心不得不留在另一个身边,就像另一个为了复仇也渴望对方去死。

Licorice作为魔王做出的诸多重大决定中的第一个就是任命一位新的副手。Envi毫不掩饰他对新人的蔑视,但是内心的悲伤和对Licorice的不屑使他除嘲讽之外什么也没做。

他的副手,当他暂时离开漆黑世界或纠结于某个重要决定时,总是向他汇报一切;当他离开魔王城时,就像很久以前Envi为Satanick所做的一样照顾城堡;当他心事重重或不知所措时,完成那些乏味的工作、考虑周全细节和命令。这是他从小就认识的副手,现在就坐在他径直走向那个房间里。

他伴着脚步声的节奏,穿过黑暗的走廊,一路上每位部下都以自己的方式表示对魔王的恭敬:不论是轻轻鞠躬,还是安静低头,都伴随着低声的“my lord”。他停在一扇装饰着粗犷的玫瑰雕刻和黑漆的荆棘雕刻的房门前;从前,这样的图案表明房间属于Satanick的十部下之一;但现在,Licorice精心挑选的随从们占据着这些魔王自己选中的房间。

在开门之前,他只是用指关节轻敲了两下房门宣布自己的到来。

 “我今晚要离开。”他走进房间,然后停下,想知道自己是否打断了什么重要的事。

拿着一本书,他的副手慢慢抬头,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魔王话中附加的分量。她沉默、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在他沉着的表象中寻找任何可能泄露他真实意图的裂缝。

 “我想你今晚不会去见Ivlis大人吧?”她终于回应了,把书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毫无疑问,这是为了确保你们的小……同盟……依然牢固。”她在说出“同盟”这个词时犹豫了一下,带着一丝危险的暗示。

Licorice的沉默和她之前的一样漫长。“我会。”他的表情坚定而毫不动摇,一如既往。

她的微笑在说“你是可预测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困扰的迹象——他很久以前就已经完善了运用面具的艺术,尤其是在她这般狡猾的家伙面前。

又是一秒钟的沉默,然后他转过身,像来时那样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在门边停留了一秒。

 “Crea,”他背对房间。

可以听到书又被平放在桌子上,一声小小的“嗯?”紧随其后。

 “如果明天日出前我还没回来,确保一切正常运转。”

 “当然,大人。”Crea迅速而平稳地回答。

于是,他离开了。

偶尔,在她的陪伴下,他会忆起童年;更确切地说,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她还是孩子时曾由她的创造者Victor Flankenstein照顾,那时候Envi不只是她偶尔的保姆,Licorice的父亲对她来说也不只是偶尔的敬仰对象。事实上,她最终毁掉了每一个照顾过她的人,因此Licorice最喜欢她;事实上,她将自己的父亲玩弄于股掌之间,通过多年的仔细观察与学习,轻而易举地夺走Envi的地位,并且毫不犹豫地抛弃了Satanick的名字——尽管她被博士创造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他。她这样做只是为了取悦现任魔王。Licorice知道,她没有理由鄙视Satanick,除非是向Licorice表明她尊重他胜过他已故的父亲。

作为孩子,他们都没有同龄人可以求助,除了彼此。Licorice经常在孩童和成年的思维之间转换,但Crea自己的思维很快就发展完全了。她是人为的创造物,能迅速而轻松地吸收知识。她和他以一种与他人完全不同的方式成长,所以不可避免地会在彼此独特的童年经历中发现一些慰藉。

对她来说不幸的是,创造她的过程就像人为操纵的游戏。她头顶的螺丝既不是为了美学目的,也不同于她小时候相信的那样是为了挂饰物,而是为了用注定要伴随她一生的两种模式来控制她:天真女孩与小型杀人机器。

对她的创造者来说不幸的是,她是个快速的学习者,并最终把自己的螺丝调整在两种模式之间。只需要观察一会儿她父亲的工作,然后进行大量的自我拆卸练习,最后便能将螺丝固定她新建立的模式上。在两种模式之间,她觉得自己不像机器,更像人类。更确切地说,恶魔。在两种模式之间,她既不是天真的孩子,也不是无脑的武器,而是个淘气的女孩,像所有生命一样,既善良又邪恶。

但Licorice认为,“淘气”是一种极其保守的说法。她的恶作剧有时近乎残忍;他常常觉得当她只是在开玩笑或表情严肃的时候很难直接指出这一点,典型的例子就是每当她提到著名的魔王Ivlis都要露出讥笑。

他怀疑她知道真相。没人知道。但是这个从未被提起的玩笑触及到了他内心深处从未承认的一部分。只有Emalf,Ivlis最亲密的部下之一,知道Licorice的感受,尽管Licorice推测那个恶魔早就把他过去的忏悔当成了一个不幸孩子的困惑。

漆黑世界的魔王已经差不多七个月没有见到Ivlis了。

随年龄增长,时间的脚步越来越快。七个月的时光仿佛一晃而过,但又让他感觉度日如年。当一个人作为魔王生活时,每一刻都是宝贵的。尽管许多居民对自己的职责很散漫,或者经常厌倦了它们,但是自从他取代了父亲之后,就一直致力于解决父亲创造的世界的混乱。

进展十分缓慢,他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让世界达到现在的状态,而他也不愿因几天的疏忽而让这一切崩溃。

在Licorice的统治下,漆黑世界中因魔王本人的娱乐而发生的意外混乱减少了,更多的是一些有条理的“混乱”,由各种规章制度组成;虽然它们并不能一直被遵守,但是只要是合适的人发现了任何不当行为,就会被强制执行。这个世界远非完美,改造它所耗费的时间也远远超过了Licorice原计划投入的,但回顾他自己父亲的统治(如果那配称作“统治”),绝对是一大进步。

遵守规则从来就不是恶魔的强项;他们习惯于强者统治弱者,而且往往就是这些陋习带来了污点。怪诞、可怕、暴力和不公的污点,大家都对此视而不见,特别是当他们的魔王就是一个大量抛出上述污点的家伙时。但现在不同了。自从Licorice用父亲的临终遗言——一个多余的承诺——任命自己为魔王以来,一切都变了。Licorice作为两位魔王结合所诞生的魔王,乐意为他的世界中的被压迫者们挖出上位者胸膛中的心脏。弱者每天都从强者手中夺回越来越多的权利,因此他们都愿意臣服于这位新魔王。

他的亲信们总是全力支持他、支持他们共同翻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暴力只能在自卫时使用,或者作为双方解决争端的手段。从他从小就认识的人,比如Crea;到那些大声说出赞同世界的变化的人,比如Sullivan;Licorice 时刻注意着只让忠诚的人伴随他,绝不让他们落得太远,以免把后背留给刀子。

就像Envi,Satanick十部下的职务都被撤销、取代。在他父亲所有的走狗中,他和Yagi相处最和谐;他大部分时间都很听话,更喜欢对自己的下属颐指气使,而不是试图挑战上司的权威,不像那些管不住舌头的碎嘴家伙。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也仅仅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是十部下中唯一一个被允许保留职位的,但他和他的工作被仔细监视,以确定他和他的下属保持一致,并给予他比过去小得多的权力。

权力,众所周知,是危险的。即使对于Licorice这样时刻谨慎监督自己世界的人,行为不端或滥用职权也很容易;在黑暗的世界,只有他们各自的魔王像灯塔一样隐喻着火焰(他告诉自己,这和母亲很像),他比父亲更擅长利用自身优势。

很大程度上正因为管理世界事务是第一位且最重要的,他很少再去见母亲。漆黑世界需要警惕的眼睛、拒绝完全信任他人、不敢冒险让世界的修复和自己的工作出现任何裂缝——他找不到时间去见他的家人,尽管他很想念他们。

但今天他敢于冒险。旅程很短,很简单。他的拜访是为了确保联盟依然牢固,这并不是彻头彻尾的谎言;这次旅行兼顾了工作和私事。

带着几百年的经验,以及两位魔王父亲的力量,他很容易就抵达了目的地;守卫也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

不需要说出名字,只需看一眼守卫,对方就会立刻认出他。与另一个守卫一起推开炎魔城堡的大门时,守卫低下头,带着沉默的敬意。

Licorice暂时又能呼吸了。他提醒自己继续保持,慢慢向这离他很近、但又有几百步远的城堡走去。

走上楼梯,走向这个世界的魔王面前的门是一回事;走过鲜红色大厅,走向之前提到的魔王——他骄傲地坐在王座上,带着Licorice如此思念的那种力量——完全是另一回事。Licorice恭敬地低着头,刻意避免眼神接触,尽管对方在他眼角的余光中清晰可见。

Licorice在王座前停下。有那么一瞬,他允许自己偷偷看了一眼台阶上的魔王。

如果说他坐拥一切荣耀,那只是轻描淡写;有鳞的双手放在刚擦亮的镀金王座上,他俯视着Licorice,表情难以辨认;他没有注意到Licorice的目光。

但Licorice决定最好不要浪费自己的运气。在魔王面前他单膝跪地,一只握紧的拳头放在胸前,头低下,表示崇敬。

他一言不发,焦急地、静静地等待着起身的许可。一会儿就好。

然而,“起身”这个词并没有在大厅内响起。他依然单膝跪地。

训练有素的自控力让他克制住抬头的冲动。

他等待着。

等待着。

感觉像是一个世纪,但事实上只过了几秒钟。

当感觉到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脸颊,Licorice狂跳的心脏几乎瞬间停止;当他缓慢抬头,目光对上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瞳孔时,仍旧呆住了。

他只能祈祷自己对母亲的感情不被察觉,因为他不可能得到母亲同等的爱。

Licorice慢慢起身,比Ivlis还高;但另一阵抚摸他脸颊的温柔触感吞噬着他的神经。不再被童年和成年形态困扰,他现在永远比母亲高一头。尽管已经很久没见面,但他们现在这样面对面站着,给Licorice带来一种永恒的怀旧之情。

现在,他能看见Ivlis全身。

他的着装习惯从Licorice记事起就从未改变;除了他本身的火焰,长风衣和深色很好地概括了他的衣柜。但除了衣物,Ivlis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让Licorice回想起他年轻时的样子。

有一样东西总能吸引Licorice的目光——那就是Ivlis的头发:蓬乱而短小,包住他光洁的脸颊。他的面部特征很柔和,但与其矛盾的是他眼中的火焰和表情中固有的坚定。

他带着让自己反胃的愤怒回忆起父亲过去是如何亲吻、抚摸Ivlis数年来无比厌恶的黑红色发丝。Satanick倒下的那天,Ivlis时隔多年第一次召唤了光,割掉那些被诅咒的美丽的发丝,直到红色部分几乎完全消失。

Licorice当时几乎认不出他面前的人。他清晰地记得,第一次看到Ivlis以一种与往日完全不同的优雅姿势梳着头发;带着穿透黑暗的新生和力量,Licorice掌心的红色散发出自由的气息;母亲颤抖的双手,内心深处的解脱。他记得,第一次利用死亡,第一次被Ivlis流泪欢迎,第一次被Ivlis真诚拥抱、感谢。他记得,Ivlis从未比Satanick死去那天更美丽。

而Licorice放任自己的头发在几百年中继续生长,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品味和审美。他认为长发很适合自己,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改变的欲望,尽管长度已经有些荒谬了。即使已经乱七八糟地剪过,它仍延伸到背部中间,但他还是很喜欢。

但在母亲所有的特征中,Ivlis的眼睛是他最喜欢的部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们的瞳孔之间有着独特的色彩关联。他们的灵魂是相连的。尽管Licorice知道这说法很愚蠢,他可能会迷失在——啊。的确如此。他迷失了。

Ivlis的眼神中既有困惑,也有一种只能用“谨慎的好奇”来形容的情绪。Licorice匆忙地从把目光从Ivlis身上移开,打破了先前的凝视。

 “好久……不见。”Licorice终于开口,口干舌燥。数着自己的心跳说话是一种挣扎,他努力使自己冷静。

 “是的。”Ivlis毫不犹豫地回答,带着一种轻松而温柔的气息——Licorice很早就明白这气息只有他的耳膜才能感受。Licorice对胃里的翻腾感也很熟悉,他的感情已经有暴露的危险。他把心吞回喉咙,以一种对他而言很自然的,粗鲁、直率的语气开口了。

 “迟到的生日快乐。我本来可以准时赶到,但我的世界中发生了一起……事故。”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不小的怨恨。

 “别难过了。真的,”Ivlis平静地安慰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明白。现在,你在这里,这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Licorice几乎当场化成糊状。真是可悲,且恶心。

 “你吃了吗?”Ivlis向Licorice身后的一位仆从点点头,这位仆从立即朝厨房走去。

他明白,Ivlis很清楚他的回答;每当Licorice抽空拜访,一起吃饭就像是一个仪式。尽管现在,Ivlis已经不需要收拾另一个魔王的烂摊子,或者帮他选择饭菜,但是一起吃饭还是能带来简单的愉快和怀念感。

 “没吃。”Licorice简单地回答,履行着仪式。

 “很好。”这是Ivlis朝餐厅走去时唯一的回答。他挥手示意Licorice跟上。

他照做了,走到Ivlis身边,但又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一定距离——自从Licorice的世界变得比Ivlis和Ivlis的世界更大,这种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距离就超过了他内心的悲伤和痛苦。

这沉默美好,舒适。

然而,它无法持续多久,尽管不是由于Licorice或Ivlis。

LIL BRRROOOTHHHEEEER!”

Ivlis和Licorice同时转过身。一个熟悉的人影推开守卫,极度兴奋地猛冲向他们。

人们很容易忘记他还是某人的弟弟。有两个“某人”,但没人谈论最大的那个。

 “Poemi。”他平静地说。她撅着嘴走到他们身边,双臂抱在胸前。

 “‘Poemi’?我有多久没见到你了,而你只说了句‘Poemi’?天啊,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姐姐当陌生人呢?你先是没来参加爸爸的生日派对,现在又把自己的姐姐当普通的恶魔部下一样对待?‘全世界我最喜欢的姐姐,我来了……’或‘哦天哪POEMI你好吗? 见到你真高兴’在哪儿呢?我知道在大家眼中你是漆黑世界墨守成规的魔王,伟大的魔王Licorice等等。但你难道不认为一位男士应该偶尔表现出一些热情,特别是对他唯一的姐姐吗?”

Licorice在戏剧性地鞠躬之前,俏皮地转了转眼珠。“噢,亲爱的姐姐,我怎么能这样不尊重你呢。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以至于我完全被你的美丽迷住。事实上,你的出现让我如此惊讶,以至于忘记了礼仪。”他说到一半时直起身子,伸出一只手。她握住这只手,翻了个被逗乐了的白眼。

他抬起她的手,快速一吻,站直身子,忽略了她在裙子上擦手时发出的被恶心到的“呕”。

 “好吧,抓马先生。你从出生起就是多余的。我明白了。你不该开口的。”

 “不,不。无论如何,如果我再有冒犯陛下,请纠正我。”他嘴角抽搐,语气只能被理解为屈尊俯就。他的幽默感通常干巴巴的,但是和Poemi在一起时,那就完全不同了;没有她,他会比现在坚忍得多。

在张嘴反驳之前,她又翻了个白眼。但她立刻被打断了。“那么,你要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还是我们都要站在这里看着你骚扰你的…”停顿。“客人。”

自从Licorice成为魔王,Ivlis一直避免提及他和Licorice的血缘关系;不论这是出于对不敬和蔑视的恐惧,还是出于其他原因,Licorice永远不会抗议。但如果说这并不会让他担忧的话,那就是自欺欺人。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个世界的魔王。”Poemi又开始了,瞥了一眼父亲,扬起一边眉毛,“但、但当然不是现在啦,”她不好意思地飞快补充,“…那时候我会向你们展示平衡工作和娱乐其实很容易。但现在,现在让我们用一顿‘只有魔王和魔王继承人才有资格出席’的晚饭来庆祝你作为魔王的统治。”

Ivlis和Licorice交换了一个安静的微笑,回头望向Poemi。

 “那个,”Licorice先开始。

 “听起来棒极了。”Ivlis接过话头。

他们一起走向饭厅。


(接下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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